完美电竞上个世纪末,《星际争霸》和《反恐精英》两款游戏的问世,掀起了全球电竞热潮,我国电子竞技产业也进入了萌芽阶段。
电竞史上里程碑式的赛事——WCG(世界电子竞技大赛World Cyber Games)的成功举办,使得电竞职业选手正式登上舞台。
从昏暗的网吧到夺目的亚运赛场,如今我国的电子竞技已经形成了完整的产业链。选手自发组织的“民间黑队”逐渐被更加专业化的“俱乐部战队”替代。正规化的运作、合理保障的薪资待遇、相对公开透明的职业环境,不断吸引着更多新人加入。
在庞大的用户流量和主流价值观的认可下完美电竞,中国电竞行业迎来发展的“黄金时代”,从上游的游戏研发和运营,到中游的赛事运营完美电竞、俱乐部运营与选手培养,再到下游的电竞直播以及其他衍生产品的内容传播,每个环节都是“人”的延伸,尤其离不开“打电竞”的人。
面对庞大的人才需求,有这样一批“淘金者”看到了电竞教育的市场缺口,但他们“淘”的是人才?还是金钱?
大约在十年前,游戏厂商和运营商承办电竞赛事的模式取代第三方代理承办的模式后,越来越多的电竞战队选择投入资本的怀抱,以更专业化的模式运营。
在资本的加持下,俱乐部之间为了争抢选手,往往给选手们开出高于市场价数倍的薪资,同时要求选手签订高额的违约金。当时行业内尚未出现有效的选秀模式,活跃在赛事的选手只有明面上的少数。
有意向选人的俱乐部不仅争相提出更高的薪资,还得支付转会的违约金。参与“抢人大战”的俱乐部亏得血本无归,恶意抢人形成了恶性循环。
会打游戏的人多,能打电竞的人少。而电竞行业的发展需要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向上输送电竞人才成为当务之急。
在中国电竞初具雏形的时期,素人想要成为职业选手主要靠“蹲”俱乐部在网上的联系方式,或者经由熟人网络推荐。俱乐部的选手也会在平时的游戏中观察“路人”,认可玩家的技术后会主动邀请其来俱乐部试训。
俱乐部里还有人专门扮演“星探”的角色,联系排行榜上的“大神”玩家,联系在大大小小的赛事中崭露头角的新生选手。
火火是和平精英2019年PMCO春季赛的世界冠军,那年他才18岁,成为职业选手不过一年。他从素人到职业选手的机遇很简单——“有人通过游戏榜单联系了我”。
2018年2月9日,《绝地求生:刺激战场》(2019年改名为《和平精英》)开始测试。两个月之后,火火就将账号打到了排名榜前列,也因此收到了TES滔搏电子竞技俱乐部(以下简称“滔搏”)的青训邀请,7月份便开始了自己的职业生涯。
为了挖掘新鲜血液,有的游戏官方组织了专门的选拔赛事。游戏《王者荣耀》在2018年开始举办“选秀大会”,给全国各地的游戏高手提供了一个可以施展拳脚的平台完美电竞,被网友们戏称为“KPL 101”(KPL:王者荣耀职业联赛)。
今年刚结束的KPL夏季赛完美电竞,获得冠军的边路选手——广州TTG清清就是2019年秋季选秀大会的探花,也自此开启了他的KPL之旅。
最开始的选秀大会条件限制较为严格——需要参加过次级联赛半决赛,纯素人连报名的资格都没有。2023年春季,选秀大会修改了报名条件,只看年龄和游戏荣誉,素人也能靠游戏实力报名参加。
但普通素人在游戏配合、团队协作和大局观上,往往没有受过系统培训的青训选手竞争力强。这也反映出了培养青训选手的重要性。
Hope曾转战于游戏《Dota》和《和平精英》。他2016年参加青训,五年后退役,正好亲历了中国电竞行业蓬勃发展的几年。
Hope回忆:“我在役期间,中国电竞发展飞速,但青训部分一直处于半空白的状态。”那时候大部分的俱乐部都在网吧“驻扎”,租一间房就开始训练了,并没有过硬的条件,“一人一台电脑已经很不错了”。
后来张老板看到了电竞教育方面的需求缺口,建立起了鸿毅电竞基地(以下简称“鸿毅”),Hope退役后选择加入。“看看能不能大浪淘沙,‘淘’出一些比较厉害的选手,替我们去完成梦想。”
“像鸿毅这种电竞基地就是专门为青训俱乐部筛人的,那些十五六岁就想当职业选手的少年,都可以先来这里提升自己,锻炼游戏意识,有天赋的人会更快摸到职业门槛。”退役后,火火也进入鸿毅做教练。
这是一所“电竞学校”,与传统意义上的学校相似,这里也会划分多个校区,也会安排一整天的课程,并非纯粹地教学生如何把游戏玩得更好。
以鸿毅为例,学校主要开设游戏技术相关的课程,也会与其他学校和俱乐部的青训选手组织日常训练赛。
同时学校还注重学生的身体锻炼和心理健康,“鸿毅要求每个教练每周都要带领学生进行一定时长的体育锻炼,还会在平日里对学生进行心理疏导。”为此,Hope还自学了心理学。
“我们的学员早上八点就要进行基础练习,中午十一点吃饭后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下午一点钟又开始正常训练。训练结束后四点半到五点是晚饭时间,饭后休息半个小时,又要投入新一轮的训练。”Hope直言,大部分学生在校一天的作息都是如此,这种高强度的时间规划,让许多学生认识到成为职业选手并非想象中轻松。
而在电竞学校中,差异化、个性化的教学方式则更加突出。晚上九点之后,有时教练会根据每一个孩子当日训练的成果以及进步的速度,来决定是否需要加练。就连学生入学时自主选择的游戏项目,也是可以随时变更的。
Hope说:“有些孩子中途发现自己打得不好,萌生想要换项目的想法,教练就会在两周内让他们转到另一个项目的集训营。”转项目后,教练会在集训期间观察他们的状态,如果学生仍无法适应转变,那就可能会被劝退。
电竞学校的收费一般在1万元到4万元之间不等,以鸿毅为代表的电竞短期班或者电竞青训班学费在1万元上下游走,而电竞长期班和电竞特训班的学费在2万到3万一年,例如超竞国际电竞学校的学费为4万元一年,其中包括住宿费、校服、教材费等费用。
但相较于投入成本,有多少从电竞学校毕业的学生能够走上职业选手道路呢?火火回答:“十个里面有一个就算不错了!”
曾与火火一同征战PEL(《和平精英》职业联赛)的爱笑,现在也同样在鸿毅担任教练,也是他介绍火火来到鸿毅的。2021年就曾担任过北京JDE战队青训队教练的他认为,青训的选拔标准更加严格。“对于电竞学校,只要你有心、有天分、有培养的空间就可以留下来,电竞学校更偏向于学生的发展。”
Hope提到,与俱乐部不同,电竞学校更注重让每个孩子对电竞有正确的认知,“如果他们在电竞上并不表现出色,我们会鼓励他们投入学习”。此外,许多孩子来到电竞学校是为了体验,想检验自己是否具备相关天赋。
“每天花很多时间打游戏并不能成为职业选手。他们需要接受最专业的教育。”Hope说。
2016年教育部将“电子竞技运动与管理”列为高等教育增补专业,2019年人社部将“电子竞技运营师”和“电子竞技员”确定为新职业,随之“电竞教育”这一概念提出,国内电竞教育的市场变得更加火爆。
2016年12月,南京传媒学院开设中国全日制本科高校首个电子竞技相关专业。此后,多所高校陆续开设电竞相关专业。但从专业培养方向和内容上看,其重心更多在于培养电竞产业链上的管理人员。中专、大专、中高职院校开设的电竞相关专业则主攻电竞选手培养。
电子竞技指导服务的场景已不断拓宽,线上的直播课、电子版的录播课等等也能够提供相关的技术指导。基于这些新兴出现的专业、机构和平台,我国的电竞选手培训趋向规范化和制度化,在一定程度上填补了电竞人才的需求缺口。
此前,“成都一电竞培训机构劝退九成学员”引发关注,该机构创始人侯旭在中新网的采访中表示:“这种现象折射出青少年对电竞缺乏清晰认知。”
起初,一些孩子去培训机构只是为了有“正当理由”打游戏,却发现训练十分枯燥,与想象中有落差,于是迅速放弃。“电竞劝退”也反映出电竞人才培养和输送的困境,圈外并不了解,圈内难以向上发展。
大部分依托于知名度较高的企业,或是与电竞俱乐部有合作的机构,对于教练的要求较高。但实际上,像这种针对培养职业选手的电竞教育机构,整体教学质量参差不齐。
此前有媒体调查了几家知名度不高的电竞教育机构,其官网上的师资,几乎都是地方赛事的运营、策划或者俱乐部的曾任管理人员,甚至还有艺考培训的老师。
三个月左右的培训班周期完美电竞,一万元甚至更高的报班费用,极高的淘汰率……这些怀揣着电竞职业梦想、想要以此作为晋升道路的孩子,亦或是想要以此来劝退自家孩子的家长,会不会被资本视为一茬接一茬的“韭菜”?
电竞培训机构的存在,补充了电竞青训教育前的一环,也为退役的选手和教练提供了再就业的更多选择。但屹立在行业风口的电竞教育事业里,有多少人是挤破脑袋想分上这一杯羹?又有多少人保持着为了中国电竞教育事业发展的初心呢?
当下电竞行业整体发展如火如荼,但教育作为“慢工程”,要付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Hope期望,“从事电竞教育的人员能够真心实意对待这份工作,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本文为澎湃号作者或机构在澎湃新闻上传并发布,仅代表该作者或机构观点,不代表澎湃新闻的观点或立场,澎湃新闻仅提供信息发布平台。申请澎湃号请用电脑访问。